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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劫 半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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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擡頭,眼前之人眉目威嚴,器宇軒昂,手持一朵並蒂蓮,瓣帶露水,新鮮嬌嫩。

只聽身後胖大仙他們齊齊禮拜:“仙尊!”

他示意免禮,低頭瞧我,突然笑了:“莫非,這位綠衣仙子就是謫□院的新來的小仙子?”

胖大仙驚吼:“這位就是籬鑠仙君帶回來的?這籬鑠仙君品位怎麽差到這般?”

他身後那位大仙拍著胖大仙肩膀言:“戀童癖一詞倒是應了……”

我悲憤欲絕,想以頭搶地,以示冤屈。

突然,籬鑠仙君的雲頭降下,扶起我,神色含笑,眼帶埋怨。

那幾位大仙齊齊喊道:“仙……”

籬鑠仙君頭也沒擡,揮手甩袖:“我已是散仙,受不起友家之禮!”

三人均默默不語,氣氛尷尬。

籬鑠仙君溫柔執起我的手:“葉欒,你剛才跑的真快……”

我訕訕的縮回手,充傻裝楞,道:“不曾跑,不曾跑,用腳走的!”

三仙尷尬不作聲,寒暄不知言,只得告辭。瞧他們騰雲離開,我抻著脖子十裏相送,戀戀不舍。

籬鑠仙君無奈搖頭,忍不住問:“你究竟不舍什麽?”

“你沒見那個什麽仙尊手中的並蒂蓮?”

“喜歡?”他似漫不經心地問。

我點頭。人間幽冥都少見並蒂蓮花,同根相生,世間稀有之物,定能值許多銀子!

籬鑠仙君笑得溫柔,輕刮我的鼻頭:“還是那般惜花!”說罷,將我牽至雲頭,幽幽高空,行了甚久,我才隱約在天庭邊緣處見到一所宅院。

遠遠望去,院中滿眼綠色,行至門口,我擡眼一看,上書牌匾,赫然是:千冥殿。

籬鑠仙君推門而入,青草香氣撲鼻而來,滿園綠油油的仙草和陣陣青草的香氣縈繞其中,婉轉幾處還可見流水小湖。

我不由的讚嘆,這裏真美!

奔向池邊,嗅著一朵靠岸極近的並蒂蓮,無香!

我疑惑回頭,籬鑠仙居專註瞧我,我搖頭說:“此花無香!”

籬鑠仙君沈吟:“花主傷悲,絕塵離去!”

滿園花開甚少,青草香氣反而及濃郁。青草香氣,萬分熟悉,總覺得誰的身上似乎常年帶著這般清幽淡雅。

籬鑠仙君見我皺眉,低頭細問:“怎得愁苦起來了?”

“千冥殿的園主何人?我總覺得,這滿園青草香味甚為熟悉!”

籬鑠仙君笑說:“我們離去吧!”

我隨他離去,行至門口,只見一幅上好的畫像掛於門口不遠的石亭內,作畫之人似乎並未完筆,筆墨硯臺依舊置於案上。我不由自主的走進一瞧,果然硯臺已幹,畫作還懸在半空,半株之花,絲絲朱砂,婉轉明艷,妖嬈百媚。落款朱砂:彭蕊上仙。

我百般疑惑,問:“這彭蕊上仙,為何不將這花畫完,畫完定是極美的。”

籬鑠仙君搖頭不知。

我又問:“這是什麽花,雖只有一半,卻真是美艷動人,將天下都比了去!”

籬鑠仙君緩緩而言:“幽冥之花,曼珠沙華,又稱彼岸花!”

我滿眼震驚,細瞧了那半株花,真是不愧有著這世間最美艷之花名頭,美不勝收。絲瓣微卷,十縷齊聲,鮮紅欲滴,勾人攝魄。

這世間,也真就只有此種花兒,才配得上幽冥之花之稱謂。

我讚嘆不已,頗為憐惜,道:“聽說,當年幽冥地府黃泉路上忘川迷霧中曾經生了這麽一朵幽冥之花,後來被天庭的某位仙君帶到了天庭上來。如今,這花兒在天庭長得可是極好?”

“便是這位彭蕊上仙!”籬鑠仙君淡淡地看了畫作一眼,眼睛越過石亭前亭廊,看著遠處滿園綠色。

我笑了笑,拍著自己的腦袋,道:“我怎麽就忘了呢?天庭最美的女子,幽冥之花彭蕊上仙。怪不得,她能畫出幽冥之花曼珠沙華的美艷,真想見見她本人。做花如此之美,做人豈不是美不勝收!”

籬鑠仙君回頭看我,面帶笑顏:“她是極美的!”

我突然想起,便問:“籬鑠仙君,你到底是喜歡哪一個?”

籬鑠仙君歪頭皺眉,頗為緊張:“什麽哪一個?”

我掰著手指說:“顓溪仙子說你思慕青霧仙君,我看著倒不像,反而更像青霧仙君思慕於你。”

籬鑠仙君的臉色青了青。

我繼續說:“你夜探懸玁閣,想必是關心那被關進撣子塔的二皇子,你思慕他的可能倒是有上八分。”

籬鑠仙君臉色有比千冥殿綠草還青的趨勢。

我思量著,看樣子前兩種猜測都沒中籬鑠仙君的心意,只能繼續說:“看來,前兩個皆不是你心中所想,這我也便肯定了!”

籬鑠仙君似乎咬牙徹齒,問:“你肯定什麽了?”

我輕拍他的肩,手指上那半朵曼珠沙華,安慰他說:“這世間最美的花兒,連女子看了都會怦然心動,你一個前途大好的男仙君怦然心動是再自然不過的,沒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他臉色緩了緩。

我覺得此方法效果甚好,於是再下一劑猛藥,言:“恍惚君思慕彭蕊上仙也不是大逆不道之事。彭蕊上仙那般美艷絕塵,若是她看不上你,你也沒有什麽自卑的。”

話音剛落,恍惚君的臉色驟黑,仿佛壓了百層陰雲。

我訕訕低笑著,嘴裏嘀咕:“完了,戳到傷處了!”

他忽然覆笑,神情變化極快,輕拂我的發絲,語中含笑言:“你這腦子果然是白長了!”

我極其不滿,扭頭不理他。

他繞過桌案,立於我面前,擡起我下頦:“你說的那幾個,我都不思慕!”

我扭臉不理他!心中暗暗詛咒:憑著自己長得好看就不承認,越不承認,你思慕的人就越看不上你!

他將頭貼近我耳邊,輕聲細語:“不想知道我思慕何人?”

我扭身,不理他。

他說:“我思慕於你,葉欒!”

我的心肝抖了三抖,果然,籬鑠仙君口蜜腹劍,企圖報覆我。

此時,我也只能順著他的心意哄好他,畢竟我在天庭是寄他籬下。

我裝作開心,笑得如花:“籬鑠仙君真是應了我的心,我也是思慕於你的!”

籬鑠仙君瞬間耳朵泛紅,動了動嘴唇,幾次都沒發出聲音。

我見他如此,想必又是生氣了,急忙說:“我思慕於你,恰如你思慕於我,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絕無虛假。”

籬鑠仙君開懷大笑,將我擁進懷中:“葉欒,我終於等到你這句話了!”

我甚是欣慰。終是哄得這位尊佛龍顏大悅。

突然,一聲女子尖叫傳來:“葉欒,你怎麽玷汙了青霧仙君的籬鑠仙君?”顓溪仙子面紅耳赤,美眸亂瞪。

我瞧了下當下情況,我正與籬鑠仙君緊緊相擁,心中暗嘆:被青霧仙君捉奸在床了!

青霧仙君楞在原地,目瞪口呆。

顓溪仙子一個冷月色水袖甩了過來,硬生生的將我和籬鑠仙君劈開。

我心中悲涼,此情此景像極了青霧仙君在凡間給我的話本情景。許仙白娘子相會執手淚眼凝噎,卻被個光頭和尚突兀打斷,生生劈開。只是,如今光頭和尚變成了身姿曼妙、飛衫長袖的明眸皎齒美人。想來那打斷許仙和白娘子的也是此美人,許仙定會投暗棄明,跟著法海跑了。

籬鑠仙君折扇驟起,脫離出手,扇轉幾圈,橫空而過。顓溪仙子水袖一擋,那折扇變了方向生生向我砸來。我猛地抱頭,蹲在地上,折扇越過我的頭頂飛轉後,顓溪仙子水袖長甩直敲籬鑠仙君面門。

我仰頭觀望這場打鬥,只覺籬鑠仙君站身而立,身形紋絲不動,顓溪仙子半空曼舞,衣袖齊飛,左擋右抵,好生忙碌。

青霧仙君似乎回過神,喊道:“籬鑠,你輕點,別傷了顓溪仙子,逗會兒她就行了。”

顓溪仙子怒罵:“好你個青霧仙君,我是為你打這個負心漢,你倒是在一旁看熱鬧!”

青霧仙君飛身而起,一把攬住顓溪仙子的腰,抱在懷中,道:“仙子,你想多了!”

我站起來,擦著冷汗,笑哈哈地說:“青霧仙君說得對,顓溪仙子,你想多了,我們沒什麽!”

籬鑠仙君收回折扇,語氣上揚,甚是有壓迫感:“想多了?我們沒什麽?”

我只能為五鬥米再次折腰:“解釋就是掩飾!”

顓溪仙子被青霧仙君從半空中抱下來,臉色極其難看,像是生過一場大病。她甩了甩衣袖,委屈道:“青霧仙君對籬鑠仙君一片癡心,這般心意就這麽硬生生的給負了……”

青霧仙君哭笑不得:“姑奶奶,你哪只眼睛瞧到我思慕籬鑠?”

顓溪仙子美眸含淚:“你哪件事不都是最想著籬鑠仙君的?”

青霧仙君突然嚴肅地說:“顓溪,我思慕的人是你!”

此情此景,如幾盞茶前我與籬鑠仙君同般模樣。

顓溪仙子目瞪口呆,眼睛大睜,仿佛不可置信:“怎麽可能?”

青霧仙君:“這幾萬年來,我常奔你月宮而去,我的心意,你怎麽就看不見?”

顓溪仙子磕磕絆絆地說:“我……我……我只當你是因籬鑠仙君獲罪被貶,沒了玩伴,才往我月宮常來……”

青霧仙君:“我只是因為思慕你……”

我對立於我身後的籬鑠仙君說:“原來如此……你是故意做了他們的催化劑!”我想了一會兒,又說:“恍惚君,其實你早就可以做催化劑的吧?”

籬鑠仙君道:“我還單身,怎麽能讓青霧捷足先登!”

我暗罵籬鑠仙君:陰險小人!真替青霧仙君感嘆,交友不慎啊!

只見青霧仙君從懷中捧出一堆人間玩物,笑著說:“顓溪,我在凡間瞧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甚為好玩,想來你一定喜歡,一直不好意思送給你!”

顓溪仙子眉眼一冷,眼中卻帶著難為情的笑意,冷聲道:“你看上能是什麽好東西?”

我:“……”青霧仙君不正是看上了顓溪仙子嗎?

顓溪仙子沒有好臉色的結果青霧仙君手中的雜七雜八之物,突然眼睛放光,大喊道:“這個好看!”

只見顓溪仙子手裏拿著個脂凝玉潤的瓷娃娃,甚是可愛!

青霧仙君一陣尷尬,道:“顓溪,這個不是……”

顓溪眉頭一擰,嗤之以鼻:“這莫不是要送給其他仙子的?”

青霧仙君哭喪著臉:“不是,這是他人之物,我暫為保管!”

顓溪扭著眉頭,將瓷娃娃扔回青霧仙君的懷裏,青霧仙君雙手個不穩,瓷娃娃頃刻而落、應聲而碎。

猛然間,我呆楞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心被撕裂開來,他是我捧在手中的瓷娃娃,一個不小心,便會摔碎。

我終於意識我忘記了什麽!

我忘了……麟冉川!

作者有話要說:魂緣伊夢小劇場:

葉欒:“青霧仙君,你如花似玉的姑娘作者給安排了一個,來,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顓溪仙子的月宮仙釀才愛屋及烏的愛上顓溪仙子的?”

青霧道長:“……”

顓溪仙子美眸雙瞪:“原來思慕於我是另有目的,拿命來!”

青霧仙君:“冤枉啊,冤枉,我是被葉欒陷害了……”

42四十二劫 半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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